夜深人静的道场之上,圆月当空似一盏明灯,照在片片碎瓦前端,一直延伸到少女的脚背。
(资料图)
少女悠然躺在那片毫无防护的屋顶碎瓦中,享受着月光的洗礼,这个寂静的夜晚只属于她一个人。或许是年岁尚小,感受不到那种属于成年人的孤独,只觉得的这月光令人流连忘返。
只有这个时间,她才是自由的,即便什么都不做,仅是静静沐浴在月光下,也比先辈们絮絮叨叨地教诲让人更值得珍惜。但这碎瓦顶不安全可是真,少女起身手一滑,连人带着几片碎瓦就滑下了屋顶,还好孩子机灵,随手一抓盘上一根脆树枝,这颗镇守重樱的百年神木虽没将她安置在半空,但也没让她直接痛摔在地上。几条隆起的树根形成了一个摇篮般的凹槽,少女一个轱轮正好掉进这中间。漆黑的院落中,少女倚着树窝四脚朝天比划着月亮,妄想将月亮捧在手心里。自娱自乐正酣,一个巨大的黑脸盘突然挡在了面前。
“不想被天城教训就赶紧回去睡觉。”
大概是方才瓦片坠落的声音吵醒了她,这孩子也清楚,再不听话这周末可就别想休息了。
可那女人来无声去无踪,等到她站起身看向四周,只剩一片落花从空中慢慢飘落。
“什么嘛……跟鬼一样……”
女孩走进一扇木门,门牌上挂着天云仙几个日语大字,下面还有三个英文字母“Zao”。
书柜中的书七零八落还没来得及整理,地铺的被子同狗窝一般蜷缩在一旁,连一双人字拖都要分两只满屋里找。这孩子两手一摊索性也不收拾,直接躺下拉起那不成样的被子,从左向右滚了一圈就把自己裹了个严实。
这就是天云仙单线故事的开始,她还有个鲜有人知的异名:藏王。
“惊慌失措下是抽不出刀的,还有可能因此破坏刀刃,无论如何,切忌在拔刀时慌忙。”高雄深吸一口气,拿着刀单手转了个一圈,随后流利地将武士刀收入刀鞘。
“你也试试。”高雄把自己的刀递给云仙。
云仙学着高雄的姿势,拇指抵开刀镡,右手抓稳刀柄顺着刀鞘将武士刀拔出。
“不错,但是速度有些慢了,战场上敌人可不会给你那么长的时间用来拔刀。”
云仙不服气,收回刀刃又要来一次。
叮~咔~
刀刃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难以抽出。
高雄笑了笑,拿过武士刀。
“这就是今天教你的,明镜止水居合式。”说罢,高雄脸色一变,右手斜向上抽刀带着白色的刀光精准的劈开了一片落樱,等到这一切结束,犀利的剑鸣与凌厉的破风声才姗姗来迟。
云仙呆呆地看着劈成两片的花瓣,直到花瓣慢慢落地才回过神来看向高雄,而高雄已经不知不觉间收回了刀静待云仙回问。
“这就是……我要学的?”高雄的动作像是一张照片刻在了云仙脑海里,久久不能忘怀。
“如果你认真听我的话,就能学会。”
高雄看云仙不太自信,又演示了一遍慢动作。
“要顺着刀刃的弧度抽刀,在拔出刀刃之后再向目标上打去。”但高雄这次没有劈开什么东西,而是将飘落的樱花贴合在刀刃上。
“但是记住了,我教你的剑术均是用来抵御攻击的,我不希望你的手上沾有任何生物的鲜血。”
云仙点点头,笑着伸手想要武士刀。
“训练用竹刀。”高雄放下武士刀,去剑台拿过两把竹刀。
“我现在向你进攻,你就用昨天我教你的方式改用居合来弹走我的攻击。”说完,高雄一手扔给云仙竹刀,一手抽出竹刀刃。
云仙摆好架势,右手放在刀柄上,刀刃朝上推出刀镞。
“我准备好了,老师。”话音刚落高雄的竹刀竟瞬间闪到了脸上,吓得云仙往后一个撤步跌倒在泥地上。
“既然准备好了为什么不接上?你的敌人会等你准备好再下刀吗?”
云仙凶起脸单手撑起身拍拍身上的土,“哪会有这么快的敌人啊!”
高雄脸也变得严肃起来,“上过战场吗?知道重樱的最高伤亡率是怎么来的吗?”高雄慢慢收回竹刀,“千万不要以为塞壬很弱,她们只是四年前被打跑了而已。”说到这里,高雄叹了口气。
“新闻不是说塞壬已经被彻底打败了吗?”藏王摸着头问到。
“那是首相为了削减港区开支才这么说的。”
空气突然安静下来……
高雄意识到不该透露这个问题,转身拿着竹刀去道场的阶梯上休息。但云仙好似不知趣又追过来喋喋不休。
“去问天城吧。”面对云仙的询问,高雄好似有心事一般,眼神也变得躲闪。
“那个啰哩啰嗦的老妈啊……”
“或者去找长门,她也比较清楚。”
云仙单腿靠在神木上思索许久,默默走去天城的房间。
推拉门的门牌上赫然标着日语字体的天城,下面则是其英文名“Amagi”,但与其他门牌不同的是,天城的门牌像是手写字体而不是其他舰娘门牌的打印字体。
云仙在门前犹豫一会,敲了敲门。
“哪位?”门后传来天城的声音。
云仙双臂交叉,“你小祖宗。”
门后静默片刻,又传来一阵嘤嘤笑声,天城推开门,不由得咳嗦两声。
“怎么想起来看你亲娘了?”
云仙撇头看向一边。
“问你点事儿。”
天城微笑着把云仙请进屋内。
云仙背靠在书架上,天城则坐下将两腿钻进被炉里,桌上还剩着半壶茶水。
“什么问题?说吧~”天城端起茶杯喝起热茶。
“塞壬没有消失吗?”
天城顿了一下,放下茶杯。
“实际上,第一次塞壬战争的最后一战,只是打掉了主要母港而已,那些试验机关的塞壬并没有被彻底消灭。”
云仙离开书架同天城一样钻进被炉。
“她们还会回来吗?”
天城拿起另一只茶杯递给云仙。
“如果她们不回来,港区早就该解散了。”
云仙两手接过托盘和茶杯,又询问道:“首相削减港区开支又是怎么回事?”
天城两眼放光,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看着云仙,“原来叛逆少女也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吗?”
云仙单手托腮看向一边,“我就说房顶坏了怎么也不修一修……”
天城大概猜到了女儿是晚上的又爬去屋顶了。
“上衣脱了看看。”
云仙换只手看向另一边,“不用看了,摔背了,没留伤疤。”
天城喝了口茶,又接着咳了出来。这次像是呛了水,天城赶紧拿过毛巾。
“咳……咳咳!”天城紧攥毛巾几乎要趴在桌子上。
云仙也不知怎么才好,只能默默等待着。天城也是喘了好一会儿气才缓过来。
“一次塞壬战争造成的………损失,加上之前筹备舰队借了白鹰国债,东拼西凑也不够还,只咳……能从港区开支里抽了。”天城将毛巾反手盖在桌子上,但嘴角似乎还留有一丝血迹。
天城说话一会快一会慢,时不时还得顿一下缓缓。
“之前不是好些了吗?”
天城眼神中透露着虚弱,“这病时……好时坏,研究所那边也没对策……呼……咳!”
云仙愁眉苦脸,“原来清汤寡水不是刻意追求高尚啊,或许你的病就和吃的差有关系呢。”
天城微微笑了下,“相比之下,你父亲作为指挥官不学无术更令我头疼呢。”
云仙低下头,双手拨弄起来。
“你小些时候我还能……咳咳!还能追着你……让你看看书咳!咳………”天城说话愈加无力,“呼……似你爸…咳……至少没把病传过来………咳咳……”
云仙紧皱着眉头,曾经天天跟着自己屁股后面啰哩啰嗦的老太婆今非昔比,她甚至可以清楚的听见天城呼吸时肺里的杂音,真怕哪一天一口气上不来就永远躺下了。
“塞壬……一直都在……只是没咳!没有再报道而已……那些唔…咳!塞壬行动也很保守,目前还没有引起轰动……”说完,天城长舒一口气,伸直两臂趴在桌子上。
云仙看天城实在也没法说话了,就恭敬地起身离开房间。
推拉门推回半截,云仙又感觉心里堵得慌,便小声说了一句:“母上注意身体。”说完没有再回顾天城,迅速合上了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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